夕阳把东壁的滩涂染成一片暖金时,那位渔民村妇正踩着湿润的泥沙往岸边走,身影被暮色拉得很长,成了这片金色画布上最动人的一笔。
她肩上挎着半篓刚拾来的花蛤与小螃蟹,竹篓边缘沾着细碎的海草,随着脚步轻轻晃荡。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裹着一层薄泥,却不妨碍她走得稳当 —— 每一步都踩在滩涂的纹路里,像是与这片海早有默契。手里的赶海耙斜斜扛着,齿间还挂着几缕未洗净的泥沙,夕阳落在耙齿上,泛着淡淡的光。

晚风从海面吹过来,掀动她鬓边的碎发,也吹起滩涂上残存的水洼。那些水洼倒映着天空的橘红与海面的淡蓝,她走过时,脚步溅起细小的水花,打乱了水洼里的光影,又很快随着涟漪归于平静。偶尔有晚归的海鸟掠过头顶,发出轻细的鸣啼,她抬头望了一眼,嘴角不自觉牵起浅浅的弧度,眼底盛着与滩涂同色的温柔。

离岸边越来越近时,她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身后的滩涂 —— 金色的泥沙在暮色中渐渐暗下来,远处的渔船成了模糊的剪影。她轻轻拍了拍竹篓,像是在与这片海作别,随后转过身,迎着岸边亮起的第一盏渔火,一步步走向家的方向,把赶海的时光与满身的烟火气,都融进了东壁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