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的父亲应该是哪种样子

年少时的我记得爷爷发白的胡须

长大后也见过下院上院的伯父

老态龙钟拄着拐杖往岁月的深处走去

可怎么也记不起父亲年老的样子

是六十六年的风霜雪雨过于凛冽

还是一副坚硬的身躯

难以抵挡住六十六年岁月苦难的磨砺

父亲呀，迷失在了去往老年的路口

父亲把老年忘记了

我没有见到过老年里的父亲

我的中年没能再听到您的教诲

相忘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父亲和儿子，缘份应该是

一场相互依靠的事

您养育了我的幼年

我搀扶您走过老年

可怎么就在各自忙碌的时光里

来了个了断

转过身去再也不肯回望一眼

隔壁邻居的赵大爷

一瘸一拐的样子走到了老年

眼睛不利落的马五爷

黑摸着也在老年里走过

父亲啊这老年的路也不是很难走的吧

可您怎么就没能到达

学学您的老伴我的母亲呀

靠那摔断过又接上的两条腿

颤颤巍巍地仍走在老年的路上

可您怎么就走丢了自己

曾一次次沉浸在老屋老院里

抚摸着背篼缰绳镰刀榔头犁耙

以及所有您制作成和用过的农具

问询我老去的父亲在哪里

也曾去您劳作过的田地里找寻

青稞菜籽熟了一季又一季

唯独没有老去父亲的信息

您操劳过几十年的这片庄稼地

都说不记得老去父亲您的样子

乡亲们的言语里

也只有你从不知疲倦的勤劳口碑

从您走丢了的那个夜里开始

在节日里在平日里

在这二十多年无数次的梦里

寻找过您也见到过您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

也无法在您的老年里相遇

您怎么可以在这冰冷的世界里孤独地睡去

一睡不起

再也没有安享一天儿孙满堂的乐趣

不肯接纳儿女们的搀扶您的老去

那怕只是在梦里

作者：刘芝清，网名：亹，国际旅游摄影网（服务号gjlysyw）提示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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