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早春骚动的季节,我在办公室格子间椅子上活动一下僵硬了一个上午的脖子开始胡思乱想任凭思绪飘忽,忽然想到不知道伏尔泰是否也会信口开河?伏尔泰说过:“中国在我们基督纪元之前两百年就建筑了长城,但是它并没有挡住鞑靼人的入侵。中国的长城是恐惧的纪念碑,埃及的金字塔是空虚和迷信的纪念碑,它们证明的是这个民族的极大耐力,而不是卓越才智。”
近期,著名长城学家罗哲文提出关于长城的功用不仅仅是封闭。长城还有保护通讯和商旅往来的重要的对外开放功用。秦始皇时沿长城12郡有大道相通,传递文书,商旅往来络绎不绝。长城和烽燧正是保证这些交通大道畅通的重要条件。汉代又打通了西域的交通大道,使节往来,商旅往还都是走这条大道。长城烽燧正是沿此道修筑,用以保护被称作“丝绸之路”的中西交通大道。
然而,长城的功过随着时间的烟尘,隆隆的工业文明的到来对都市里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已不重要。也许偶尔会被当作席间的谈资在讨论天气之后被提起……
在这个早春的周末,向着这个在我心目中仅仅是一个户外目标而不是承载了历史现实代表了文明文化映射了民族人种以及关联着更多汗牛充栋的史料的老朽的废墟出发了。这是一次时光之旅,我甚至没有在意秋色的惊艳和同行MM的美丽(也许我说谎?),只有时光的感觉:沧桑,腐蚀,消逝。
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位于怀柔县城西北约30公里处的“箭扣”长城。比起游人如织的慕田峪长城来,一般的游人也许还不知道箭扣长城,箭扣是摄影师和探险者的乐园。这里长城的走势比司马台更加富于变化和韵律;山势比慕田峪更雄奇险要。这样的长城被英国人威廉·林赛称之为“wildgreatwall”。对,“野长城”也是我们这些户外爱好者对他们的称呼。这里的长城历经千年的洗礼变得残破、荒芜未经后来人为的修整不事雕琢,但当你站在他们面前抚摸这些残破的城砖,相信你更能体会千百年前他们雄壮的气势,更能感受他们所见证的那些金戈铁马的历史烟尘。
中午时分,我们一行10人从北京出发3个小时候后终于到达了箭扣脚下的西栅子村,这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是游览箭扣的大本营,去往箭扣游览摄影的游客通常都是在这里住宿休整。最为出名的是“赵氏山庄”。主人姓赵,户外摄影圈子里的人都亲切地把这里叫做老赵家。当你到达西栅子村的停车场就能看到老赵家墙壁上的“影友之家”字样。从座落在土坡上老赵家的院子里向南望去就是“箭扣”,向西南方向可以遥望“北京结”。
在老赵家一顿饱餐稍事休整之后,我们即出发登箭扣长城。向南出了村口很快就来到长城脚下,经过一段爬升后我们从一段坍塌的墙体的开口登上去便开始行走在起伏的箭扣长城上了。放眼向外远望是连绵起伏的苍茫群山,蜿蜒的长城在群山间跌宕起伏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我们加快脚步希望能在这留下更多的足迹。爬过“天梯”就接近了箭扣最险要的制高点“鹰飞倒仰”。天梯是一段几乎垂直的阶梯状城墙,每个台阶窄小的不足以放下一只脚,且经时间的打磨部分台阶已经磨平,砖石松动,其险要真是名符其实。我们一个接一个四肢并用爬行在天梯上,后面的人几乎头顶着爬在前面的人的脚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登。爬上了天梯,“鹰飞倒仰”赫然出现在眼前。“鹰飞倒仰”指的是修建在一个突兀的山体之上的敌楼,其势险峻雄奇,在本来就跌宕起伏的群山间拔地而起,就连雄鹰飞到这里也要倒仰向上奋力高飞才能到顶。
黄昏,我们已经沿着残破的城墙接近了制高点“鹰飞倒仰”,夕阳西下,早春黄昏的暮霭让我倍感苍凉。在休息时,一对中年夫妇出现在我们的视界中:穿着普通的衣装和便于走路的运动鞋,比照着我们的行头确实有些夸张。中年男子显然很健谈,甚至许诺给大家唱歌,当一行人顺着一个陡坡缓缓走下时,我听到走在最后的中年男子抑扬顿挫的西北小调飘入耳海。回头望见苍茫暮色中一个瘦小的身形,背后起伏着残破城墙蜿蜒伏于脊背的群山,这旋律仿佛透过千百年的烟尘将时间凝固,虽然只是瞬间。
夜幕迫不及待就笼罩了大地,从“鹰飞倒仰”下来后我们开始一路高歌返回西栅子村,想到在这春寒料峭的季节里很快就能在老赵家的热炕头美美地睡上一觉大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入夜,大部分的人已然睡倒。在老赵家门前的大石桌上,顶着满天的星斗,几个肾上腺激素水平降不下来的人点燃汽炉烧着咖啡、煎炒着培根肉、吃着煮栗子,纷纷讲诉自己的旅行故事……夜里很凉,湿气很重,思绪却随之飞入神秘的青藏高原,雄鹰盘旋在神圣的天葬台、水草肥美的玉门关已然变成荒漠……汽炉咝咝作响,思维中的历史凝结为瞬间。
次日10:00,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恋恋不舍地爬下老赵家暖和和的大火炕,继续登长城,目标“北京结”。明长城从山海关过来,至怀柔境内分为内长城及外长城,而“北京结就是其分界点。这里关于北京结有两种说法:一说是在“九眼楼以南,三道来自不同方向的长城交汇处,另一说认为“北京结就是“九眼楼”。看来,时间腐蚀了城砖使之倒塌,也模糊了长城的履历。队长Wind交给我一个“神圣的使命”----断后;相信这意味着责任。于是大部分时间我只能将目光交于一块块残破的城砖寻找历史的眼睛与我交汇而不是MM们的明眸善睐。当我攀上一节巨大的城阶,手指紧紧扣紧城砖的缝隙稍作喘息之时,我听见砖石对我讲述历史:
“明初,徐中山(徐达)筑边城墙,自山海关西抵慕田峪,一千七百余里,边防可云密矣。”“慕田峪关,永乐二年建”。(见《日下旧闻考》·边障·卷一百五十三·二四六六页)。
公元1568年,明穆宗朱载垕特命抗倭名将戚继光以都督同知总理蓟镇、昌镇、保定三镇练兵事,率军对慕田峪段在内的二千里长城进行整修。
古老的历史瞬间已如白驹过隙,悠悠而去。
现在提到箭扣长城却不能不提英国人威廉·林赛,从87年他几乎走遍了了从山海关到嘉峪关的所有长城,看到箭扣长城日益被破坏,这个对长城痴迷的老外在箭扣长城脚下买了房子并数次组织志愿者来箭扣拾垃圾,并自己花钱雇西栅子村的农民清理垃圾以保护长城。最近,由他发起成立了“国际长城之友”志愿者组织宣传保护长城这一人类最珍贵的历史遗迹。当我们从西栅子村通往箭扣长城的山路上看到威廉树立在哪里用中英文写着:“除了照片什么都不要带走,除了脚印什么都不要留下,保持长城古朴的魅力”的两块警示牌,不由得百感交集: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中午时分,爬过一段坍塌后只剩一侧墙体的“单边”长城,又是一段陡峭的爬升。这里虽然没有名字,但难度比“天梯”有过之而无不及。每一节台阶足有半人高大部分早已塌落,只留下阶梯状的土堆,碎石遍布,杂草丛生。好在我们有备而来带着绳索才战胜了险阻。终于爬上了北京结。站在北京结放眼望去,群山尽收眼底,从此向东就是最为著名的敌楼“九眼楼”。长城的敌楼多为单眼、三眼或四眼,因此“九眼楼”的气势规模、地理位置都是无与伦比的。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只能遗憾地遥望“九眼楼”而遗憾地离去。
下午3:00,从“北京结”返回,我肩负“断后”的使命并迷恋长城的美景已然远远落后众人。一行人到达老赵家的时候,我刚刚走出长城脚下那片缀着点点新绿树林,放眼可望见村舍。加紧脚步,入得村口,看见两个PLMM远远迎来,衬着渐渐西去的落日余辉,刹是动人。原来是同行的两个女孩儿看我没回来放心不下来迎我了。这是多么幸福的瞬间呀!(文/路痴)
责编:王卉,来源:央视国际网络,图片:徐长红 国际旅游摄影网提示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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