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草铡三刀,无料也长膘"是一句农村饲喂牲畜时说的俗语,指的是在饲喂骡马时尽可能把草料铡细些,便于消化吸收也利于饲草的节约。
上个世纪里的农村人主要还是以种田为业而生存的,而农耕和养殖从来也是相依而行,作物秸杆喂养牲畜,畜力代替人耕作,牲畜粪便积攒发酵后又作厩肥还田,如此这般演绎了农耕文明几千年,农家人对草料的关注程度仅次于粮食,为此付出的心力或许比粮食还要多。
像我这般年岁在西北农村长大的孩子,对"铡草”这一农事家务活计应该是大都不会陌生吧,年纪更长一些的人也一定是记得更清楚些。从生产队里的饲养院到自家的饲草垛,用于喂马骡驴的青稞草麦草,饲喂前一定会过铡一回,铡短铡碎再添加点青燕麦茏子,是保膘省料的好办法。但喂牛的饲草却不去铡,到后来才明白,牛马虽同为牲畜但消化系统却不相同,这大概也与是否反刍有关吧。
说起铡刀,在书本中读到与此有关的文字不多,好像古有包公铡美案,近代有“死的伟大"的刘胡兰,才知铡刀还能用来铡人,听来便是毛骨悚然。
也许是心有余悸的缘故,还有铡刀那刀片的巨大威武,每次看见铡刀就没来由地心生敬畏,还有小孩子面对大铡刀的无力。经常看到父亲和大哥铡草时的样子,知道喂草者讲究的是技术,讲究喂到铡口饲草的长度,还有揽草的紧密程度和送到刀l口的位置选择,而挥压铡刀者需要的是力度,要靠力量保证每刀下去都能铡断喂上刀口的饲草,有了俩人反复演练后的默契,看铡草过程中的断草翻飞不难发现有一种韵律存在。
这次又遇到画面里兄弟俩人在铡草,饲草摊满在自家整个的庄廓院子。望着铡草人劳作时的一举一动里,也有一种舞蹈般的律动。回想那种场面里的草尘飞扬,有一种思念陪伴着回忆,回忆思念正由已逝去的父亲和大哥在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