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摄影,亹老师作品)冬至,还是老家的话题
来源:国际旅游摄影网 日期:2019-03-08 18:53:49
《冬至之日说乡思》
刘芝清
冬至阴极数九始,
片片雪花舞枯枝。
何人更似亹之子,
心头眉头是乡思。
乡思,乡恋。乡土,乡情。乡梦,乡愁。想以如此一月一主题和一日一图的方式回望,一日一篇图文来絮叨絮叨家乡的所见所闻,思念生养我长大的地方。
如此似冬日围炉夜语,似友人们谈天说地,似情人间窃窃私语;这般如暗夜里的明灯,如远行时母亲的叮咛,温暖着这颗孤寂的心。
如此甚好,仿佛徜徉在故乡的怀里,未曾有过远行。
《也说冬至》
从昨天起,网络微信祝福冬至的文字太多飞满手机的屏幕,似今晨飘落的雪花一般将人们包裹,有祝福有感叹也有说冬至缘由的,末了还会堤醒你:一定得吃饺子哟,否则会冻掉耳朵的俏皮话。天气预报也讲从今天起连续降温,正式进入冰点以下的严冬季节,到了压着指头数九的日子啦。
家乡的冬至,今年一如照片里冰天雪地的样子吧。有寒有冷有凛冽的北风呼啸,有望而却步的皑皑白雪,有识途老马风雪中的行走,更有那棵老柳树象年迈的拄着拐杖的老头,以守候者固有的姿态站立在村口,跟每一个回来的人都殷勤地打着招呼,我分明是听见了那招呼的声音,"回来啦,是该回来的,过了冬至就是年啦"。
进得村来,分明能闻见了一种味道,那是家乡冬至里才有味道,是油饼的味道,是粉汤的味道,是儿时冬至清晨独有的那种味道。儿时老家的冬至,是不知有吃饺子吃汤园这些习俗的。从记事起到长大后离家这十几年的冬至清晨,是闻着炸油饼和粉汤的香味睁眼起床的,年年如此。
油饼是菜籽油炸制的青稞面饼,油是刚榨的油,面是新磨的面,都是今年自家地里种的。粉汤是油炸土豆块,大白酸菜,洋芋粉条,蒜苗还有葱,偶有木耳和少许挂干了的牛羊肉,主要食材也都是自家地里的东西。这天早饭粉汤油饼是能可劲地吃的,与平日里干粮清茶相比较,那种盼望,那种印象,那种味道无可替代。也会记得每年冬至享受美味时,母亲常会念叨的话语,"吃吧,吃吧,今天又长了一岁"。
我的童年,是在家乡的冬至里长大的。
《又见炕烟弥漫》
曾几何时,一度不怎么喜欢这炕烟弥漫的味道,难缠又难闻,也经常从孩子们口中听到对炕烟的嫌弃和不喜。每每去乡下住上几天,回来后也定将带去的衣物涮洗一遍,以除去那恼烦的炕烟痕迹。怕出门上街被别人嫌弃,嫌弃从村庄带进城里的土里土气,怕别人闻见自己身上的烟土气息。
直到家里人不断从村庄离去,老家以一种庄廓院落的形态沉沉睡去,看不见炊烟升起也闻不到炕烟熏鼻,院内没有了牛哞马嘶,也听不见门口黑狗狂吠的声息,才明白什么叫回不去的远方是故乡。
自从意识到故乡的渐行渐远,越来越留恋起往日满院炕烟弥漫的景象,怀念起那呛人的烟熏火燎的炕烟味道。在街上行走,偶尔也会飘来这种熟悉的炕烟味道,这是一种杂草秸秆混着泥土燃烧的味道,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留给我血脉中的味道,是爸爸妈妈在严酷环境里养育我长大的味道,是从我呱呱坠地那一刻起十几年夜晚睡梦里常有的味道。这味道里有满天繁星眨巴的眼睛,有小村独有的那种宁静,有父亲的辛劳也有母亲的爱怜,还有兄弟姊妹们的欢欣……
回到照片,这是一位农妇煨炕的场景,只因那逆光中的灰烟弥漫,和弥漫中所熟悉的烟土味道,让我按下了快门留住了这个瞬间。
《飞扬的麦粒》
曾经的曾经
见过长有羽翅的麦粒
秋天已经结束
田园早已干枯
大地也板起了面孔
此时,等待的
西北风如约吹来
风起的日子
优美的弧线便是飞扬的姿势
那些碾压,那些剥离
都为此刻承受
飞扬之后
可能沉入仓底
也许粉身碎骨
还有一种也许
孩子们会再一次飞起
脱谷机声隆隆的咒语里
弄丢了羽翼
丧失了飞扬的能力
再难见到那金黄色
优雅的麦粒
《与厨房有关》
小时候只惦记着和伙伴们玩各种各样的游戏,不怎么在意厨房存在的意义。只在意匆忙之中囫囵吞枣填饱咕噜叫着的肚子,也从未对厨房有过特别的关注和兴趣。后来听别人谈论或从文字中读到关于厨房的话题,好像有许许多多温情脉脉的往事。但是,对我则不尽然。
那时乡下,做饭是女人的事,男人们很少有下厨房做饭的,也与小孩子无关。记得家家户户的厨房都在院里靠右侧的位置,厨房里最显眼的除了案板就是大大锅台,锅台上安放两口巨大的生铁锅,上面盖着比锅还大的木制大锅盖。灶火门(填柴烧火的地方我们管那里就叫这个名字)一侧时常堆放柴草,我跟厨房的联系和这些柴草有关,而且不怎么好玩。
在我的老家,平日里的饭菜就在客房的小炉灶上烧制了,厨房的锅灶是不需要每天都动烟火的,除非是饹馍或年关节日才用。每当启用厨房灶台,背柴揽草的活自然就落到孩子们身上了,需用大背篼从门外的草垛上来来回回背揽许多次,揽草一定会是草屑灰土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沾上一身,尤其是钻进贴身衣服的那种滋味特别难受,这是不好玩之一。之二的添柴加草帮着母亲烧火,也不怎么好玩,烧灶火是件磨性子恼人的差事,柴草添多了会糊少了又欠火色,还经常听母亲训导"人心要实,头心要虚"的做人烧火之名言,其实母亲是不识几个字的。那烟熏火燎里的灰土飞扬,那火热脸赤里的头昏眼沉,也是件很闹心又躲不过的差事。因此,看见灶门边的背篼和灶膛里跳动的火苗,我是闻不到厨房炊烟里的香味的。
这张照片六年前春节拍于门源老家,画面里的人物是下院堂嫂和侄女,厨房灶台在去年修建新屋时已拆除,只能靠记忆去品味了,如同品味我不怎么愉快的留在厨房中的童年时光。
《门里的眷依》
夯土墙木板门的门庭院落,现今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正在没入历史烟尘之中而难以寻觅它的影子,这是老家下院大伯家的老院旧宅大门,曾以这般模样写进我的童年里。看见它,便有诸多往事浮现心底。
看着眼前的画面,所有的物件和生灵仍是这般熟悉,院门右侧草院的栏栅门,摊晒的草粪堆,垒磊墙边的粪饼,还有左侧槽头的老马棚圈中的牛犊,以及即将隐入门内的人影,是如此的熟悉,每每看见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将自己淹没,浸入其中很难自己。
院门口是这样的熟悉,也带给了许多孩童时代玩过的打墙皮(一种带赌博性质游戏)、捉小鸡、捉迷藏等快乐的回忆,而这份回忆的快乐里,院里屋内左厢炕上整日端坐着的大伯母才是重重的一笔,每当想起她,是一袭黑巾黑衣的旧时老太太样子,是裤角裏扎还穿尖头布鞋的样子,是她一遍遍唤我乳名的声音,是塞给我冰糖饼干等各种小零食时的笑脸……。虽然对她称呼辈份上是伯母,而带给我的却是奶奶的宠爱,这份宠爱独一无二,至今还是心里一种柔软的存在。
望着这庭院大门回想着琐事许许多多,或许有些景有些人有些事是注定适合独自去品味去回忆的,再多言语仍然道不清其中的缘由。但是我在想,若能用图片影像留存给人们一份刻在生命里的记忆,一种偶尔回到旧时光里停留片刻的载体,一丝行走在忙碌里的温情,将倍感欣喜,也会乐此不疲。
《碾场,回去的思绪》
这是九年前的1O月24日拍于门源老家的照片。一人一马一碌碡,在摊铺青稞麦杆的场院上,一圈接着一圈地画着圆圈,脚底微颤伴随"咕噜咕噜"低沉的声音,碾场进行中……
提起碾场,让我记住起"披星戴月"这个词。因为那时大集体年代冬天近一季的漫长里,父母都是在夜半时分出工去碾场,常听到大人们用"三星"在夜空的位置商定出工时间。那时的乡村人家是没有钟表的,时间的概念也都还在日月星辰的流转里。夜里随季节看星月,白天观太阳知时辰。时至今日我也不识星座形状(刚从网上查知我认识的“三星"好像是猎户座腰部那三颗明亮的星星),但在冬日里看"三星"的位置便知是几时,其断定和表针相差无几。那时冬日黎明前的夜色里,时常会听到父母"三星到那了,月亮在那里的"问答声,看到他俩在眨眼的星星和明晃晃的月光中离开了家门,去碾场,去牵牛拉马架碌碡,去让“咕噜咕噜"声叫醒小村的黎明。后来,有了一点识字断字的能力时方知,这种辛苦叫做"披星戴月"。
拍下这张照片时,大集体时代已经结束,这是下院堂兄在自家场院里碾场,这时冬季家家户户仍然有马拉石碾的脱谷方式。现今回去,如此场景早已消失,偶尔能见的是碌碡在庄院墙角沉沉睡去,悄无声息地回归成了青石红石原来的本质,正如先人们逝去回归成尘土的坟茔。
《飘入眼里的雪花》
这张照片,自从拍到这个画面至今,每次看到它时眼神都会在此停留片刻,第一眼看上去算得上是一幅美好的的画面。新建成的高大又上档次的庄廓庭院,飘飘扬扬富含诗意的雪花,穿戴齐整严实的老两口,积雪清扫接近尾声,接下去应该是晚饭时间了吧。
可是,一直觉得这雪扫出了另外的味道,与我心底里装着的乡下家里曾经的扫雪不一样,一来仍在飘雪的傍晚是没有扫雪习惯的,二来扫雪是一件年轻人干体力活,同时还会有不安份的孩童会在雪天里跑来跑去,那场面是热闹的,欢腾的。曾经有过许多次扫雪的记忆,也见过许多扫雪的场面,似这般冷冷清清,的确少见。
其实这种冷清,不只是因为下雪的冬天,春夏秋日里也常见老人在田地里劳作的孤单,而年轻人们大都接连不断地陆续出门去打工去挣钱,留给乡村庄院的只能是清冷和孤单,势所难免。
跟两位老人搭讪聊天,问询得知怕待到明晨雪积太厚无力清扫,只好在天黑之前先清扫一次,左邻右舍的门户紧闭或许已经睡去。边拍边无话找话地闲扯着今晚雪会不会停,明早雪会下多厚的话题,我的眼眶怎么会是湿漉漉的呢?是雪花飘进我眼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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